虫

十、终章

（二十四）

房间陷入寂静，周时白按下了暂停。

助理有些尴尬，解释道：“这周围的规划惹得苏先生也是焦头烂额的，上级给他压力，他也尽力周旋了，但是不可能一直不签字，苏先生就一直给他们留着钱。”

“是挪用了他们批下来的拆迁款给了别的小区，但是苏先生一直在解决这件事，这两天老太太的家属准备签字，苏先生马上就申请批准钱款了，这两天就能到位。”

其实不用他解释，周时白和杨蕴也能明白。

不是苏先生的错，甚至也不能说是这些人的错。

这个案子查到最后，竟然谁都是受害者，谁都有难处。

周时白把U盘还给他，道了句谢，对杨蕴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
两个人沉默地开车，窗外阳光熠熠，风和日丽，是一个好天气。

周时白摇下车窗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有点压抑。”

“你这两天一直在查这些，我还没有告诉你。”杨蕴道，“白苗那边也有线索，他仔细查过了老太太的病，开的药以及简菲换上的药。”

“简菲换上的那一袋药，确实会导致副作用，但是不会致死。”

杨蕴拐过一个弯：“这个案子里，白苗和我，都没有本本分分尽到医生的职责，他试图脱责，而我，应该在那天晚上，说什么也要拿到她的病历。”

“女儿和儿子知道老太太快不行了，谁都不想来陪床，简菲对老太太有怨言，但碍于凝露，她换了一袋不会致死的药。”

“林嫂以及其他人，想要得到拆迁款，用尽手段逼迫老太太签字，她摔倒以后没有及时送医。”

“苏先生被工作和上级压迫，急于解决拆迁，只能挪用拆迁款给其他小区，并且告诉他们，只有签了字才能拿钱。”

他笑了一声：“这样看过去，好像谁都有罪，又像是谁都无罪。”

周时白没有接话，疲惫地闭上了眼。

“最后谁会判罪？”杨蕴问。

“简菲吧。”周时白终于说话，“我会帮她的，毕竟凝露还小，聂林这件事，我也会查的，你……”

“我没什么问题。”杨蕴道，“我已经辞职了。”

周时白一愣。

“算是引咎辞职？”杨蕴笑了笑，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只觉得，我也做了一次拿刀的屠夫。”

“纵然是未开刃的刀，也刺伤了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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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周时白和杨蕴的故事还没有结局，下一个故事会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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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“我们有时是沉默的白羊，有时是受害的黑羊，有时是拿刀的屠夫，不论是一种，还是多种身份，伤害，从未停止。”